我坐在办公室里,手中拿着一块木牌,木牌看去有些久远了,显得颇有几分破旧,顶端雕有云案,其下写有“ 日游” 二字,整块木牌浑身散发着一种古味。
我拿着木牌翻来覆去的看着,总觉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个活人竟然做了兼职阴差。那是半年前,驾车上半途中出了车祸,让一台闯红灯的泥头车给撞了,昏迷了整整20天,据老婆说,医生几次给我下了病危通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昏迷中的我感觉自己在做梦一般一直在一个四周充满了浓雾的小路上走,小径的四周全是雾,什么也看不清,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时就没想到走进雾里,就只知道一直顺着小路向前走,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走到似乎腿都要断掉的时候,眼前忽然一亮,整个人就莫名其妙的掉进了一个大厅里。
说是大厅,其实感觉更像电影里常见的衙门大堂,更离谱的是空荡荡的大堂里还坐着一个头戴古代官帽的大胡子正好奇的看着我,这个大胡子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怎么说呢,络腮的大胡子下的皮肤显得忒嫩忒白了点,估计是终日在地府不见阳光的缘故,还有就是,总觉得这大胡子胸肌挺发达的,想想也是,人家是鬼仙,那可是传说中的任务,胸肌不发达怎么能使出那排山倒海的法术,还有那眼神,娘的,一个大胡子怎么长出了一双能勾魂的眼睛,鬼仙就是鬼仙,相貌非凡,弄不好这就是他的一种神术呢。
“ 这梦做得。” 我还自嘲的嘀咕了一下,就看见大胡子对我招了招手。
“ 干嘛?” 我问。
“ 叫你过来。” 大胡子一瞪眼,有些不怒自威,让一向胆子不大的我有些怵。
我只好走到他面前,大胡子变戏法般的手中凭空多了一簿书册。
“ 把手伸过来。” 他对我说。我依言伸过手去,将手放在了书册上,就看见书册忽然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亮瞎了我的眼。
“ 人没错,就是能耐差点。” 大胡子嘀咕着。
“ 什么?” 我没听清楚。
“ 没啥。” 大胡子想了想,“ 知道我谁不?”
我摇摇头。
“ 就知道你孤陋寡闻。吾耐本地城隍。”
“ 你拉倒吧。” 我嗤之以鼻,“ 穿个戏服就当自己是城隍,那我要换身衣服还是阎王呢。”
“ 也不是不可以,待你修行够了可以去竞聘啊。” 大胡子一板一眼的说。
“ 真的假的?阎王还竞聘?” 我张大了嘴巴,感觉听到了公鸭子下蛋一般的感觉。
“ 怎么不能?有能者居之。就像我,下个月就要去竞聘阴帅了。” 大胡子说。
“ 你等会儿,我怎么感觉有些蒙圈。” 我只觉脑袋有些短路,“ 你确定你说得是地府,你确定你是城隍?”
“ 对自己是谁还用确定。” 大胡子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不屑,“ 感觉你就像一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 你说这阴间的世面我还真没见过。” 我的话让大胡子觉得很有道理,倒让他沉默了一分钟。
“ 没事,见多了你就习惯了。” 终于他还是决定放弃对我的地府知识启蒙教育,“ 长话短说,先把事给你说了,其他的以后再讲,我也是很忙的,分分钟千万上下。”
“ 怎么有种在炒股的熟悉感。” 我疑惑的。
“ 少废话。” 大胡子又瞪我一眼,“ 再次确认一下,吾乃本地城隍,吴鼐。
” “ 好名字。” 大胡子明显听出了我语气中的调侃,也不介意。
“ 跟阳间一样,地府也是有一整套完整的政府运行机制的,而我就是掌管沪海的城隍。只不过与阳间公务员实行招考不一样,地府的阴差主要依靠这个。”
吴鼐举举手中的书册,“ 地府之中,判官以上都是鬼仙,鬼仙都是天生身具阴灵根,有修仙的基础。本来有灵根的凡人不少,但能修成仙,尤其是鬼仙的百万无一,尤其这几百年,人气暴涨,灵气枯竭,慢说成仙,就是能够修行入门,成为修者甚至也到了亿万无一,我这城隍庙中已200年未曾升过一个判官了,更别说这鬼差了,就是几个老人。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招临时工,至于标准,你也看到了,地府主簿会自动判别,发白光,代表你是三世善人,本世身家清白,最关键的是人老实,不会给我舔麻烦。”
“ 要不要那么直接。” 我一个幽怨的眼神过去,城隍竟然懂了,回了我一个:
“ 老子就是这么说话直。” 的眼神,换来我一个白眼。
“ 那我要是金光呢。”
“ 想得美!” 城隍看我像白痴一样,“ 金光那是有成金仙的潜质的,我见了还得作揖,都已经500年没见过了。”
“ 哦。” 我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拿我要干嘛呢。”
“ 其实很简单。” 城隍扔给我一个袋子和一块木牌,“ 做日游神。”
“ 日游神?” 我惊讶的。
“ 别说你不知道。” 城隍瞪瞪我,“ 就是日巡游。”
“ 知道知道。” 我干紧点头,这事倒还真的知道,不过具体是干啥的就不清楚了。
“ 真是个白痴。” 城隍又直了一回,“ 你知道我们都是鬼仙,虽然也能进入阳间,都受法则限制,一是有时间限制的,二是太消耗我的法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鬼仙都不会去阳间。鬼差之中,黑白无常和日夜巡游倒是能够进入阳间,但只有日巡游能在白天去,刚才我也说了,这些年地府中符合当鬼差的人越来越少了,一些老巡游干了几千年早就干腻味了,所以不得不找些临时工,比如你。”
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
“ 工作很简单,有时间的白天里四处巡游一下,哪里有恶鬼,就擒回来,这块牌子你一定要收好了,这可是你独有的法器,没了这巡游木牌,你什么也不是。”
“ 这就是我的兵器了?” 我好奇的看着手中这块平淡无奇的木牌,“ 那要遇到比我法力高强的坏人抢去我的木牌怎么办?”
“ 你看没看过阳间的修仙小说。”
“ 咋了?”
“ 不是金丹以上高手,抢去也没用;金丹以上高手抢了也用不上,级别太低。
你着急个啥。”
“ 哦。” 原来是个低级别武器,“ 这就好比对方是个强盗,我好歹手里有根橡皮棍子。”
“ 这个理解也差不多。” 城隍道,“ 只不过这根棍子他就算抢去了,还是会听你指挥去揍他的头,不会反过来打你这个主人。”
“ 好智能啊。” 我赞叹道。
“ 不过你也别得意,连有法力的鬼差白天都不能出现,你要大白天遇见鬼了,那都是恶鬼,没木牌,秒杀你到渣。” 城隍很“ 善意” 的又提醒了我一句。
“ 啊!” 我惊诧了,“ 那能不能给本法术书,或再给几件防身的宝贝啊。”
“ 想都别想,鬼差少,法宝更少,地府自己都不够分,要不是这木牌是标配,你连这玩意儿都没有。”
“ 那总得再配个什么装备吧,你看现在阳间的交巡警都快要武装到牙齿了。”
“ 你拉倒吧,也就地府的一个城管,你要那么多武器干嘛?万一拿着为祸人间呢?我还得自个擦屁股,这事可不是没有过。”
“ 感情你平时都不是自个擦屁股啊。” 我嘟囔着。
“ 嗨呀,你小子。”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这城隍除了样子看起来凶点、说话直点,其实是个蛮好的人,我也敢跟他开几句玩笑。
“ 再给点什么不?就算临时工,好歹也代表着地府,就拧块木牌到处打架,不,抓鬼,万一遇见阳间的天师,不笑掉大牙。” 听了这话,城隍倒觉着又有几分道理,一挥手,我手上多了一本书,只不过小篆的书名我看不懂:“ 这啥?”
“ 阴术入门。” “ 就不能取个高逼格点的书名,太low了。” “ 你要不要?”
胡子一瞪眼。
我赶紧收起来:“ 要,要,当然要。” 城隍白我一眼:“ 你走近点。” 我依言走近些。
“ 转过去。” 待我转过去后,城隍忽然快速的在我背后有节奏的重重拍了几掌,拍的我一口乌血喷出,然后我忽然有了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整个人化作了一道虚影离开了肉体,移出半米又似乎受肉体约束,缩了回来。
“ 我给你开了窍,这本是鬼差自己修出的本事,看在跟你还算投缘,我用法力先给你开了。” “ 有啥用?” 我傻傻的问,却把城隍问傻了,他想了半天。
“ 就是你可以短暂的灵魂出窍,不过时间不能超过2个时辰,也就是4小时,距离不能超过10公里,然后这是不能频繁使用,以你现在的体质,一天出个1、2次算极限了。” “ 哦,这样啊,不过有啥用呢?” “ 这个嘛,待你到了鬼仙的地步,就可以靠你的魂力捉鬼了。” 一句“ 你妹啊” 差点被我脱口而出,但幽怨的眼神也让城隍充分的体会到了。
“ 当然了,你看。” 他也知道这话有多不靠谱,“ 你在阳间也是有工作的,不可能随时到处跑,这时候你就可以灵魂出窍去巡游了。” 虽然感觉他这话实在不怎么靠谱,不过还是多少有点安慰,“ 像我这样的鬼差在沪海有多少?” “ 你说日巡游吗?” 城隍道,“ 地府正式的日巡游倒是几个,不过常驻阳间的就你一个。” “ 我去,你就说临时工就我一个就好了。” “ 不许说脏话!” 城隍忽然道。
“ 我哪有。” “ 你说我什么的。” “ 我去哪是脏话?” 我有点蒙。
“ 就是脏话,后面剩了字,反正不许说。” 在这上面城隍显得点有些飘离。
我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结。
“ 说道上班,我这待遇怎么样?临时工也是有工资的。” “ 让你任鬼差已有了莫大的好处,岂是黄白之物能替代的,鼠目寸光。” 城隍白我一眼。
“ 按你说得修仙小说里,怎么也有灵石什么的吧。” “ 就你这身板?” 城隍上下扫我几眼,带着过分“ 妩媚” 的眼睛里藐视的眼神毫不掩饰,“ 给你灵石你也没用啊,纯浪费。” “ 这不一样,有没有工资跟工资我用不用得上是两回事,那是待遇问题。更何况,没准我哪天人品大爆发,能用上呢。” “ 喔?” 他又藐视了我几眼,差点让我有些急了。
“ 成,我先给你存着,等你哪天能用了,我再给你。” “ 感情是有工资的啊,城隍,你不带这样玩啊,竟然贪污临时工的工资。” “ 什么叫贪污,我这叫废物利用。” 城隍明显有些心虚。
到最后,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城隍终于答应用别的东西先换,给了我一枚戒指,并又给了我一块木牌,上写夜巡二字,竟是夜游神的神牌,说是我是阳间人,可不受日夜之限,不用倒班,然后死活不肯再给任何东西了。这厮要到阳间,一准就是一喝血吸髓的资本家。也不知我是不是有地府以来第一个集日游神和夜游神于一身的鬼差。
不管怎样,总算手上有了两件所谓的法器,还是让我有几分欣喜,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 你也别得意,尤其别想着拿去显摆,或者去干什么惩恶扬善、护国救民的事儿。” 看着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城隍显然有些看不惯,“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些事看起来高大上,但都不关你事儿。” 他的口音里带着京片子,竟然还有儿音。
“ 为啥?” 我不满的,“ 这不是积阴德吗?” “ 滚!少在我面前卖你那点儿所谓的地府知识。地府是个法制社会,懂吗,法制社会。” 我跟大白天看见裸女一样的看着他:尼玛一个城隍跟我说地府是法制社会,这跟山中猴子说自己处在文明社会有什么区别?
“ 别瞪我。” 他又白我一眼,弄得我小心肝一阵猛跳,赶紧将眼神挪开,着死的盯着他的络腮胡,再这样我都要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了。
城隍没注意我的眼神,反正一直就是对我不屑一顾的态度,也不知道他把我找来干嘛,不过总算多点耐心为我解释了几句:“ 所谓天庭地府,自有各自的天规地律,这既是天地的法则,也是天庭地府奉行的法律,谁也不能违反的,就好比咱地府,只能管鬼魂,人间的事是绝对不能管,也不能碰的。” “ 你意思是说咱们的执法权只在阴间,只管阴魂,不能管活人?” “ 就这意思。” 城隍点点头,对我用上“ 咱们” 表示很满意。
“ 那要管了会怎样?” 城隍想了想:“ 你知道我怎么干上城隍的?” “ 我哪能知道。” “ 上任城隍有个后辈在阳间,被奸人害了,他恼不过,出了一回手。
” “ 然后呢。” 城隍没回答我,只顾自的继续说:“ 他出手那个时代貌似在大明朝,皇帝叫朱由校。” “ 朱由校?” 我念叨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就是想不起是哪个皇帝。
“ 好像这小子很喜欢做木匠。” “ 天启帝!” 我一下就想起来了,“ 然后呢?
” “ 然后?” 城隍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 看你也像个有文化的人,天启年间发生一件大事,你不知道?” “ 大事?” 我想了想,忽然想了起来:“ 天启大爆炸!” 城隍点点头:“ 现在你知道地府官员干预阳间事务的后果了,他也是金丹鬼仙,被轰得连渣都不剩。” 一席话说得我冷汗直冒。
“ 现在明白了?” 城隍瞄我一眼。
“ 明白了,明白了。” 我连忙点头,“ 不过貌似天启大爆炸发生在京师,你在沪海任职,你的上任能管到京师那边吗?” “ 我被调过来的不行啊,滚滚滚,明白了就快滚!回去好好干活,否则叫人打你板子!” 城隍看似有些着急要将我赶出去。
“ 哎,等等等等,你还没说我每周要上几天班呢?” 我赶忙追问。
“ 不固定,有鬼就抓!” 说完城隍一脚将我踹了出去。
就在我被踹出城隍大殿的瞬间,身在阳间的我醒了。
床头一个小护士正在记录着我监控仪器的数据,然后一抬头,发现我瞪着大大的眼珠,正骨碌碌的对她看,她愣了好半天,忽然一声惊叫,飞快的转身跑去,边跑边大喊:“ 重症6床醒了!重症6床醒了!” 在她冲出去叫医生的那个空挡,我又回想起之前的梦境,还有些搞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出于好玩,我想起梦里城隍告诉我巡游木牌的用法,集中心神,双目紧闭默念一句:“ 出!” 一瞬间,忽然感觉整个重症监护室一下阴冷以来,一块古色古香的木牌嗖的凭空出现,悬浮在我面前的半空中,那“ 巡游” 二字如此清晰而醒目——原来,那真的不是梦。
我回到了酒吧,什么也不说,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关上了门和所有的灯。
华灯初上,正是各个酒吧开张做生意的时候,我的姐酒吧就在海戏附近酒吧一条街上,规模算比较大的一间。
因为主要针对学生的酒吧本来就比较多,加上是周一,生意并不怎么样,只有零零星星的20几个人,分散在4、5桌。
酒吧正中间的小舞台上,请的驻唱歌手正在唱一首不知所云的民谣。
待他一首歌唱完,我走过去对他示意,他一愣,然后了解的离开。
我接过他的吉他,坐在了他的位置上,这时,台下的客人开始发现了我的出场,本有些微微嘈杂的酒吧渐渐安静了下来。
「嗯。」
我清了清喉咙,感觉嗓子有些干涩:「欢迎大家在这个深秋的周末来到曼殊沙华,我是这个酒吧的老板。」「HI,死胖子!」一个熟客在台下一声大喊,引来一阵笑声。
我也对他微微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环视了一遍台下:「看到这里大多数是一对对恋爱中或准备恋爱的同学,真的很让人感慨,年轻真的好。」「死胖子你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吧。」另一个熟客又回了一句。
我呵呵笑着,这次没被他打断:「人的一生会不断的发生很多事,有的事可能明天醒来就忘了,而有的事或许会一辈子记在心中,哪怕几十年后再去翻看记忆的时候,它还静静躺在你心底最深处的角落里。」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平日总是笑呵呵的胖子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会发感慨,都静静的看着台上的我。
「恋爱是多么美好的事。有人说,每一段爱背后,都是一首动人的诗,不管是正在相爱,或曾经相爱,又或者是单相思。不过我想说的是,能够流传于世的诗往往不是甜蜜,而是凄美。能让人一生记住的,除了甜蜜,更多的是悲伤。而最悲伤的,不是自己那么爱的人却不爱自己,而是曾经拥有。」我安静了下来,努力控制住自己翻涌的情绪,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咽了咽唾沫,清润一下自己干涩的喉咙:「所以,请大家一定要珍惜:此刻,身边正让你甜蜜的人。把这首我自己写得歌送给每一个有故事的人。」我说完,下面嗡得一阵喧哗:每个人都知道,肯定有什么发生在我身上。
但我不在乎,此刻,我只想用某种途径发泄掉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在这一世,接下来要唱得这首歌还没有出现。
我抱着吉他试了试音,然后清了清喉咙准备开始了我即兴的演出。
一段略显忧伤而悠长的吉他前奏在我的手指流畅的拨动下在酒吧里回荡。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
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连在一起
走上一生只为拥抱你
喝醉了他的梦,晚安
他听见有人唱着古老的歌
唱着今天还在远方发生的
就在他眼睛里看到的孤岛
没有悲伤但也没有花朵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大梦初醒荒唐了一生
南山南,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当最后一句『北海有墓碑』唱罢,我已泪流满面,酒吧里是长久的静寂,然后有人零星的鼓掌,接下来掌声渐渐响起,久久没有停歇……写在前面:没想到我笔风的转变会在狼友中还引起了争议,实在是抱歉,本来只是想跟大家交流下自己的想法。
关于颠覆性调整,不是说在绿文或后宫文之间进行调整,而主要是针对「我」的身份进行的调整,毕竟开篇里,「我」已结婚,为后面情节的限制带来了诸多限制,从情感上来说,不光是「我」,也包括我,对方绮彤是忠贞的,所以不允许「我」在婚后再去有过多的撩妹情节,而只能朝纯绿的方向发展,因此,专门设计了三个灵魂的合体,就是给「我」一个新生,至于为什么要加入第三个灵魂,其实这个灵魂不重要,他的作用在前面狼友的回复中实际已经猜到了,这里不多说,大家自己感觉。
最后一句话:这本书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故事的发展去写,有的情节甚至是随机出现的,希望大家喜欢。
第三章 刹那芳华
在酒吧里唱得那首歌红没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事还惊动了城隍,城隍还特地把我找过去,语重心长的给我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大概意思就是面包会有的,妹子也会有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工作,事业有成才能有更大的收获,做人千万不要停留在过去,要继往开来,一直向前看之类,等等等等。
他说得倒多,听没听进去那是我的事了,不过总算,心情也算没那么糟糕哦,只是还是低落的很。
黑白无常两个老大很快转移了阵地,也到了我这个新酒吧。
「你就当自己轮回了三世,这三世都是你,只不过这三世是在同一时间而已,有什么关系呢,分开200年,那是三个灵魂,集中在这10年,还是三个灵魂。」这是他有天白无常不在的时候,喝醉以后跟我勾肩搭背时说的。
「爱情这东西是一个永不过时的古老而又新奇的话题,但是什么是爱,我一直不没有能明白,也算是爱过一场,可是分手了没有肝肠寸断的难过,也没有刻骨铭心的记忆,如果说对这段爱情没有感觉不可能,但是让我解释是否是真正的爱我不敢妄断,但是爱情的生理基础是性,心灵基础是情,不要骗自己就行了」这是他另一次醉得时候跟我悄悄说的,让我很是诧异,没想到这看去阴冷无比的黑无常还有文青的一面。
「记住,任何婚姻都像是买鞋,舒适的鞋子,不一定是最漂亮的鞋子。任何时候,我们都只能让鞋子来适应脚,而不能让脚去适应鞋子。鞋子舒服不舒服只有脚知道。上路最怕穿错鞋,婚姻最怕受折磨。如果鞋子特别挤脚,要趁着还没鞋脚两伤就赶快换上一双。」说这话的时候黑无常刚开始有些微醺,然后看到了我的眼睛在狂眨,很大舌头的对我说:「你对我眨眼又怎么了?告诉你,结婚就要像我这样,穿上这双鞋,不管华丽与否,都是最合脚的,要不离不弃!懂不懂,你?」此时,白无常正站在他身后,本来眼神已经有些变了的她冷哼了一句:「算你反应快。」黑无常这才刚刚发现她一般,演技浮夸的惊呼一声:「老婆,你啥时来的?」回过头对我说:「你咋都不告诉我一声」时迎来的是我赤裸裸鄙视的眼神。
这天晚上,我正在酒吧里坐着,就看见黑无常独自走了进来。
「哟,今儿怎么一个人,哦不,一个鬼出来了?」跟他已经熟悉无比了。
「今儿不当班,我跟她说一个人到你这儿来转转。」「欢迎。」我淡淡的说。
黑无常看看四周,生意不是很好,拖住我说:「走,哥哥今天带你去开开眼。」「我这儿正忙着呢。」我没好气的。
「别一天窝在这鬼地方。出去多转转,这也是我那口子的意思。」黑无常的话让我有些感动,白无常平时话很少,原来也是会关心人的。
「去哪儿?」
「走了你就知道了。」
黑无常拽住我的胳膊一拖,我惊讶的发现,跟他走出酒吧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灵体,而且几乎是一路飘着走得。
「等等,那我……」
我看看坐在原地「发痴」的我的肉体。
「放心,吸血鬼他们会处理的。」
果然,我看见吸血鬼已走了过来,很无奈的说:「老板,你又喝醉了。」然后把「我」扛回了卧室。
「我们这是去哪儿?」
我看见自己在半空中飘着,半透明的脚下是灯火辉煌的车龙。
「带你看出戏,散散心。」
黑无常对我有些诡异的笑笑。
我们飘得并不远,也就在大学城的一个五星级酒店,在他的拖举下,我们一起飘进了21楼的一个套间。
我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
「没事,他们听不见。」
黑无常很无所谓的对我大声喊到,果然,没有任何人闻声出来。
「走吧。」
我跟着他进了套房的硕大卧室,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不几分钟,鼻血就下来了,这是我第一次知道:灵体也是会流鼻血的。
2米的大床上,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孩仰天躺在床沿边,头半掉在床沿,一头乌黑的长发倒垂在地摊上,而她的嘴里,此刻正被一根粗壮的阴茎塞得满满的,一个精装的男子双腿横跨在她头上,两手边在她丰满娇嫩的乳房上揉抓,一边双腿顶送的将肉棒在她嘴里进出。
而她的下半身,另一个肥硕的男子则正握着她纤细的腰,举着肉棒在她双腿间抽插着。
我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3P?城里人真TM会玩。
「没骗你吧,好戏。」
黑无常贼贼的笑着。
我懒得理他,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作为一个纯洁的人,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作为一个鬼差还有这样的福利,咽着唾沫,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一幕,忽然想起什么。
「我靠,那岂不是你想看谁就看谁?不会我老婆你也……」「去你的,你以为我们都是变态啊,这是要受天谴的。」「那你还带我来看?死也想拉个垫背的?」「滚!」黑无常作势踢我,「你先看,待会儿就知道了。」床上,鏖战依然在继续。
我惊讶的发现,床上那个比我还胖的胖子竟然有着绝大多数胖子所没有的天赋异禀,粗而且长,难怪直捅的女人吚吚呜呜的哼哼着,两人双腿交合的地方几乎被胖子给塞得满满的,每一次抽出都会让女人的媚肉紧裹住往外拖,粉嫩的媚肉颜色显得异常的鲜艳,交合处不时泛出的乳白色粘液也让我知道女人正爽着。
「怎么样,宝贝儿,比你男朋友哪个强。」
胖子喘着粗气在女孩身体里进出,又狠又深,插得女孩几次要叫出来,不由自主的将口中的肉棒吐了出来,又被头边的男子给强行塞了进去。
「你他妈的让她说话呀。」
胖子发货的对男子说。
男子不敢出声,喘着气将肉棒从女孩的嘴里抽了出来,女孩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被胖子又一阵狠狠的插入。
「嗯?!」
胖子狞笑着,「快告诉哥几个,是你男朋友厉害,还是我厉害,或者是我们厉害,啊?哈哈哈」「哼——」女孩哼了一声,将头偏向一边,用手背擦了擦有些湿滑的唇。
「干都干了还矜持什么。」
胖子嘿嘿笑着,将长长的肉棒抽了出来,用力将女孩双腿往上一翻,高高的举过她的头顶,然后站了起来,贪婪的看着她因双腿高举而上翻的阴户,那里粉红色的嫩肉因为刚刚异物入侵的缘故,还没有完全闭合,想在喘气的小嘴一样,露出中间的一个小圆洞。
胖子淫笑着蹲了下来,硕大的身体开始重重的往下坐,「啪啪」的在女孩双腿间撞击着,每一次撞击都将整根肉棒深深的插入女孩体内,两颗卵子在重力下挤压在她的阴户口,像是在用身体砸想女孩,每次砸下都会砸出汩汩的淫液顺着女孩朝天举起的臀部流向,很快就浸湿了她的菊门。
女孩闷闷的喘息着,顽强的不肯出声,却更激起了胖子的征服欲望,他下蹲的更有力了。
「华少,爽吧。」
这时背后传来第三个男子的声音,我一惊回过头,看见是一个帅气的男子。
「真他妈不错。」
胖子喘着粗气说,「你女朋友真他妈爽,怎么干都干不够。」他们的对话让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这小子竟然是床上那个女孩的男朋友!这都是什么套路。
我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些崩塌。
「系花就是系花,干起来就是爽。」
胖子嘿嘿笑着,「下次把她们校花也给弄一弄。」说着胖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得往下杵了几下,就喘着粗气不动了,好一会儿,他拔了出来,一股浓精从女孩的阴户涌出。
「你来吧。」
胖子擦擦头上的汗,对刚刚在玩女孩嘴的精装汉子说,那汉子喜出望外的爬上了床,抱起女孩的双腿,也不管胖子的精液还在流淌,就狠狠而迫不及待的插了进去。
女孩无力的闷哼着,一动不动的任凭男子在自己身上左冲右插,男子显然兴奋的有些过头了,没几下也射进了女孩的身体里。
女孩静静的躺在床上,头发散落在脸颊上,看不清脸。
而此时,她刚刚站在床边的男友竟然也脱光了衣服,爬上了床,在她身边躺下,然后牵着她的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上。
女孩木然的爬了起来,分开双腿坐在男友的胯间,男友与她十指相交,几乎不用对准的往上一挺,又顺着湿滑无比的水道又一次进入到她体内。
「嗯……」
这一次,女孩轻声哼了出来。
「吻我。」
男友命令她。
女孩看看他,抱住了他的头,顺从的吻住了自己的男友,两人唇间纠缠着,看似甜蜜无比,男友的男根快速的在女孩的双腿间起落,刚刚被射入体内的两个男人的精液就在他的起落间被纷纷带出来,涌到男友的阴囊两边,又在两人的撞击中,沾到了女孩的臀间,显得整个臀瓣都有些白白的一团团了。
不远处的胖子若有兴趣的看着男子跟女友的忘我交合,不时低下头去,看看两人早已一片狼藉的结合部,慢慢的,下面又起来了,他狞笑着再次爬起来,来到正在男友身上起伏的女孩身后,伸出手来,忽然在女孩背后用力一推,将女孩推趴在她男友身上,一手举着又硬起来的硕大肉棒将鬼头顶在了她浑圆的臀瓣间。
「啊!不要!」
女孩忽然吓得一声大叫,试图挣扎着想躲开。
「抱紧她了!」
胖子恶狠狠的对她身下得男友说,又对一旁知道他要干嘛,也再次硬起来的壮硕男子道:「还不过来帮忙!」女孩身下得男友在胖子的命令下,竟然真的抱紧了她。
「不要!不要!不要那里!放过我!不要,阿辉,我不要,放过我!」女孩激烈的挣扎着,但被自己的男友和另一个男人死死的固定住,胖子狞笑着将狰狞的鬼头抵在了她早已被淫液浸湿的菊门口,稍稍一用力,龟头已消失在女孩的菊花旱道里。
「啊!痛!」
女孩一声惨叫,「华少,求你,放过我!」
女孩痛的哭了起来,却毫未引起胖子的怜香惜玉。
「没事,妹子。待会儿你会爽上天的。」
胖子咬牙切齿的感受着这处女地的紧裹,「好他妈紧,真舒服。」他没有再往里深入,而是似乎在享受这紧致的包裹,这让女孩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华少,求你,快拔出来,我用嘴,用嘴让你出来,啊——!」女孩忽然一声惨叫,胖子在她求饶间来回抽了几下,感受到滑腻后,已毫不留情的整根插了进去。
「你也动啊。」
胖子淫笑着对最下面的女孩男友道。
「哦。」
有些惊呆的男友果然竟然动了起来。
女孩被胖子和自己的男友夹在中间,紧闭着双眼,头高高的仰起,似乎想减轻后庭的剧痛,双手撑在床上,抓扯床单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一上一下得两个男人正在她前阴和后庭一前一后的进出着,她的喉咙里发出阵阵嘶哑的闷吼,不知是痛苦还是痛快。
而这时,一旁的精壮男子也绕到了3人的前面,握着自己硬邦邦的肉棒,在女孩痛苦的脸上、唇上、鼻上拍了拍,女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有东西挡住了鼻子,刚微张檀口想呼口气,一根滑溜溜的肉棒便挤进了她的嘴里——她身上的三个洞顿时全部沦陷了……「我不行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女孩上身瘫软的趴在床上,只剩下臀部高高的翘起着,胖子仍跪在她后面冲插着。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无力,赤裸的后背显出诡异的桃红色,在身上起出一块一块的红斑。
「不对!」
我发现有些不对劲,女孩已经开始进气多出气少了,我赶紧对黑无常道:
「不对劲,赶紧救人!」
说着我就准备往前冲,却被黑无常给拉住了。
「你干什么?!」
我对黑无常吼道。
「你现在是灵体,怎么救?」
黑无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哦,对。」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是灵体,法力对活人是没有用的,赶紧准备转身跑,「我赶紧回去,应该还来得及,先打120.」但是发现,我还是跑不了,因为,黑无常面无表情的又拉住了我。
「你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
黑无常淡淡的看着我,微微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
我又大声了些,「你放开我?!听见没有!放开我,我要去救人!」黑无产没有说话,只是拽住我。
「你干什么?!」
我眼看女孩有些不行了,急的满头大汗:「你拉着我干什么?!我要去救人!」「救人?救什么人?」黑无常冷冷的。
「救她!还能救谁!」
我发火的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的手坚如磐石。
「救她?凭什么救她?」
「凭什么?凭我看见了,凭我还是个人……」
我怒吼着,到最后,我忽然醒悟过来,背后一阵冷汗,寒若冰窟的望向黑无常。
「你总算还明白,我们是鬼差。」
黑无常淡淡的说,脸上毫无同情或痛心的表情,「我们只管冥界的事。活人,我们不管,也管不了。」我忽然觉得所有的力气瞬间被从四肢抽了出去,几乎站立不稳要瘫软在地上,不远处,3个男子已发现了女孩的不对劲,开始拍打她的脸,开始叫她,开始做人工呼吸,但一切都是徒劳,看眼着女孩慢慢的,慢慢的停止了呼吸。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看着一个虚灵的影子从已失去生机的女孩身上慢慢的站起来,我万万没想到一个鲜活美丽的生命就这样在我面前凋谢,无论如何难以接受,这时,一对黑白无常凭空出现,准备带她离开。
「你什么意思?!」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我猛得站了起来,「你他妈明知道她今天会死,会怎么死,你还带我来看戏!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我狠狠的拽着他的衣襟,怒吼着。
「你又搞不清身份了,我什么时候是人了。」
我一愣,又马上怒吼道:「鬼差了不起吗?就可以这样作践人吗?操你大爷的,老子还是夜巡,官比你大,你这个王八蛋,见死不救,老子要去告你,要撤你的职,要把你关进地狱!」我气疯了,但强自控制住自己不去扇他的耳光。
「撤我的职?」
黑无常冷哼一声,脸上是如此的无情和陌生,「老子是上千年的鬼差,你一个临时工,想撤我的职?做梦吧。」「我操你大爷!」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狠狠的砸在了黑无常的脸上。
一旁的小黑白无常大吃一惊,赶紧过来劝架,却被我一手抓住了一个,再一脚踩在黑无常的身上,对另一旁已开始意识到自己已变作鬼了的女孩怒吼道:
「还不快跑!」
女孩凄美的脸茫然的看向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身子没动。
「你他妈的快跑啊!想被黑白无常给抓走吗!快跑啊!」我流着泪对她大喊。
女孩,不,女鬼这才似乎反应过来,慌乱的跑了出去。
直到新生女鬼跑了许久,我才有些虚脱的松开了3个鬼差,我明白,就凭我,根本别想拖住他们3个这么长时间,但似乎,他们并没有怎么挣扎,而显得平静的有些异常。
「你小子胆子不小。」
黑无常呸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这又是我的新发现:身为灵体,我是可以对鬼魂产生真真切切伤害的,跟人无益。
「你他妈敢打我。」
黑无常淡淡的看看我,对一旁的鬼差挥挥手,「把这位大爷带上,让城隍好好看看,现在的临时工胆子都翻天了。」我被鬼差压住了,临离开前,我深深的朝女孩逃离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默默的道:「我能帮到的只能是这些了,希望你能顺利的报仇。」然后1人3鬼化作了一股浓浓的黑烟,卷裹着消失在地缝中。
————————————————————————————————--刘贺敏在出租屋里头枕着双手双目无神的躺着,口里叼着颗烟。
身边一个半翻开的红色存折很随意的扔在那里,隐约可以看见上面有个6位数得余额,那是华少给的封口费。
想起华少,他就有些心烦意乱,虽然华少家室显赫,早已把那件事给摆平了,可他心里总还是感觉七上八下得没有底。
曾经答应过许妍,得到的钱要给她患病的母亲寄一部分过去,但人都死了,这样的承诺还算个屁啊,有这点钱可以让他装逼好久,起码可以再泡几个妞了,说到妞,他还是觉得可惜,毕竟像许妍这样的美女即使在海戏也不多见,就这样死了,让他感觉有些浪费,早知道死前该多干几炮。
想到这,他也有些心烦意乱。
忍不住爬了起来,走到厕所里想洗把脸。
胡乱的将水浇在脸上,乱抹了几下,他抬起头,忽然发现镜子里,一袭白衣,批头散发,脸色发青的许妍正冷冷的看着他。
「啊——!」
他吓得一声大叫,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倒退到墙根,再看过去时,什么都没有。
「草!」
真的是有些心虚啊,自己吓自己。
他骂了一句娘,爬起来回到房间换上衣服走出了家门。
作为一个无业游民,他又开始开着他那辆二手宝马X5,准备外出去狩猎了:
在他的生活里,怎么能没有女人?开着车,他准备去向大学城的酒吧一条街。
开到半道的时候,天已渐渐黑了,他点开了广播,里面正播放着带劲的DJ,随着旋律有节奏的打着拍子,他感觉有些复杂的心也开始活络起来,就在一个十字路口准备拐弯的时候,他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后视镜,却看见后排,还是白衣青面的许妍正冰冷的看着他。
「噶——!」
刘贺敏一个急刹车,几乎是跳下了车,身后接连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
「你妈的作死啊!」
身后传来其他司机的怒吼,也惊动了不远处的交警,赶紧走了过来。
「先生,你怎么回事?!」
见人多了,刘贺敏才敢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车,后排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难道又是自己的幻觉?」
刘贺敏决定去医院看看。
在去医院的路上,看上去一切正常,而医生的检查也告诉他他的身体一切正常,没有什么毛病。
这让他安心之余,又有些骂骂咧咧。
看完病出来,他准备乘电梯下去,此时的医院除了急症已没什么人了,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或许是为了防止电梯色狼,医院电梯的角落上方装了一块小小的反光镜。
电梯下到18楼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电梯里的灯忽然闪烁了几下,让他吓了一跳,好在只闪几下后,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他长吁了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忽然感觉后背莫名的一阵发凉,他不敢回头,微微抬起头来看向左侧上方的反光镜,镜子里许妍再次出现了,这一次,她还对他微微笑了笑,阴冷而瘆人。
「啊!鬼呀!」他吓得惊恐的大叫着手舞足蹈。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一阵温柔的呼喊让他有些反应过来,轻轻放下手臂,发现面前站着的却是一个漂亮小护士。
他茫然的看看四周,除了小护士,什么也没有。
刘贺敏住院了,尽管医生说他什么病都没有,他依然无比坚定的住院了,说自己精神有问题,医院无可奈何,只好将他收下。
住进医院后,许妍似乎再也没出现过,只不过几天后,胖子华少来看他时,给他带来一个让他差点崩溃的消息——作为顶包,并作为过失杀人被判入狱何飞(那个精壮汉子)死了,死在了监狱里,而且死因很诡异:他的头被卡在了监狱两根铁栏杆中间窒息死亡。
而按照正常的,人的头无论如何也钻不进两根窄窄的铁栏杆之间。
何飞的死让刘贺敏忐忑不安,他托人将剩余的30万封口费寄给了许妍患病的母亲,这让人心中稍微安定一些,似乎许妍也没有再出现。
刘贺敏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一个觉了。
入夜,刘贺敏正在病床上安睡,莫名的一阵风吹过来,他猛得惊醒了,刚抬起头,看见一个影子从半开的病房门前闪过。
他快速的下了床,走到房门口,探出头去,正看见一个白纱裙的裙角从走廊尽头的消防楼梯闪过。
不知为什么,他控制不住的就想去看看,急匆匆的走到楼梯边,抬起头,又看见裙角从头上的楼梯飘过,他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天台上。
在那里,一个一袭白色纱裙,满头飘逸长发的少女正背对着他站在楼顶的栏杆上,夜风中,白色连衣裙和长发随风飘荡,有种说不出的飘逸和仙灵。
刘贺敏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痴迷:「妍妍,是你吗?」他向飘逸的少女走去。
一直背对着他站立的少女缓缓的转过了身,却是一张没有五官空白的脸。
「啊——!你……」
刘贺敏吓的滚倒在地上:「鬼啊!鬼啊!救命…谁来救救我!」他魂飞魄散的看着没有五官的少女向他飘来,拼命的往后爬着,躲着,浑没注意自己很快已到了楼边,为了躲避它,手脚并用的翻过了栏杆,躲在了雨檐上。
「不要…你别过来…别过来……」
刘贺敏惊恐的叫喊着,身体继续往后退缩,直到人从21楼重重的摔下……少女痴痴的站在楼顶,望着刘贺敏摔下去的地方,在那里下方,黑白无常准时出现,将仍在嘶吼着的刘贺敏锁进了地狱。
「炝——」
少女的身后穿来zippo打火机清脆的点火声,少女回过头来,没有五官的脸已恢复成一张柔美娇艳的脸,正是许妍。
她看见一个看去有些猥亵,但不会令人讨厌的胖子正倚靠在消防门边,刚刚点燃了一颗烟塞进嘴里,然后看着她。
少女有些奇怪的看看四周,什么也没有,确定胖子是在看她。
「你在看我?」
「我为什么不能看你?」
胖子当然是我,不会是华少华胖子。
「你怎么能看见我?」少女惊讶的。
「我为什么不能看见你?」
我将烟嘴从嘴里拿下来,就跟她对话间,一颗烟已被我抽到快剩烟屁股了。
少女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指我:「你是那天那个……」我点点头。
「谢谢你。」少女对我说。
「谢我什么?」
我自嘲的笑笑,「笑我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我的话让少女一阵黯然,许久,她愣愣的说:「我都看见了,你是鬼差,不能怪你。要怪只怪我命薄。」少女的话让我们一阵长久的沉默。
我想起在地府里,让女鬼逃走后,城隍跟黑白无常跟我的那段对话。
「跟我来吧。」我叹了口气,又点燃了一颗烟。
「去哪儿?」少女问。
「一个地方。」
我回答的莫名其妙,「在你因为怨气而化作一个厉鬼之前。」我没有再解释,少女跟在了我的身后,转身离去。